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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覺很可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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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覺很可惜
[player]實在是很可惜。
[約瑟夫]哈哈哈!果然你也這麼覺得嗎?是啊,大部分人都是這麼想。
看著約瑟夫輕輕摩挲著手機螢幕,我似乎能就此越過時空,見到過去的他小心翼翼地擦拭那些「戰利品」的模樣。
[約瑟夫]這照片裡的每一樣東西,對我來說都是無價之寶……我卻把它們都送人了,任誰來看,都會覺得我像個傻子吧~
[player]不要這樣說自己,沒這回事。我,還有所有認識你的人,都不會覺得你在做傻事。
[player]我猜如果有朋友說喜歡某件東西,只要你知道對方會珍惜,就會大方地送給他。
[約瑟夫]哦~原來我在Friend你心中是這麼慷慨的形象嗎?
[player]因為你平時打牌就是這樣,哪怕冒點風險也會成就別人的大牌,牌品見人品。
[約瑟夫]哈哈哈!還是你懂我啊,My Friend。我已品嚐過太多收穫的快樂了,能有機會把這種喜悅分享給其他人,那為何不去做呢?所以沒什麼好可惜的。
[player]話也不能這麼說,先不論價值,每一件寶物都是你辛苦尋回來的,說是無價之寶也不過分。要一次次跟這些寶物道別,一定很艱難吧……
[約瑟夫]艱難嘛……要說送的時候沒半點猶豫,鐵定是騙人的。
[約瑟夫]但把它們交給值得託付的人,未嘗不是件好事,這樣一來,我就不用再被它們佔有。
[player]佔有?
……細想了半天,我還是不明白約瑟夫這奇怪的話是什麼意思。
[player]你說自己被這些寶物佔有……這說法也太奇怪了,不是應該是你擁有它們才對嗎?
[約瑟夫]在旁人看來,我坐擁一堆象徵自己過去榮譽的寶物,令人羡慕。但反過來想,寶物也在慢慢佔據我的生活,我捨不得丟掉它們,只能任其堆得愈來愈多,東西最多的時候,我在家裡連好好站著的空間都不容易找到。
[player]這麼一說是有點困擾,不但走路不方便,做什麼事都要小心翼翼的。
[約瑟夫]剛才說的還只是實體層面,真正讓我困擾的,是精神上的問題。或許你很難想像,有段時間我曾對探險感到乏味。
[約瑟夫]這其中有身體疲勞的因素,但最重要的關鍵,是因為我有一天突然沒法從探險中找到新鮮感。我不知道該做什麼,感覺做什麼都索然無味。
[player]……難以想像。
人很難在腦海中構築未曾見過的畫面,我想像不出這個充滿積極和樂觀的男人,若在頹廢時會是什麼模樣。
約瑟夫厭倦了探險……這話就跟天方夜譚差不多。
[約瑟夫]很難想像對吧~我也一度以為探險永遠不會讓我厭倦,但是事實上,我過了近一年足不出戶,無所事事的日子……
[約瑟夫]那段時間我很迷茫,我搞不清楚自己出了什麼問題,能確定的是我病了,至少精神方面有問題。
[約瑟夫]我看過幾次心理醫生,評估結果還算正常,除了對生活提不起勁以外,我情緒姑且稱得上穩定。
[約瑟夫]醫生勸我別胡思亂想,去試著發展下其他愛好。我明白他說的有道理,但我不想這麼做。
[約瑟夫]我有個固執的念頭,想知道是什麼讓我對探險失去了興趣。我想找到原因,才能體面地道別曾經熱愛的事物。
[約瑟夫]我在腦海裡漫無目的地摸索,直到有個很久沒碰面的朋友上門找我……
那天下午,兩人邊吃邊聊探險和旅行的事。儘管約瑟夫已經很久沒出門,能說的都是些陳年舊事,但對他朋友而言,他說的仍然都是些能令人大開眼界的經歷。
聊著聊著,約瑟夫展示了一件圖案奇異的裝飾品,他朋友拿在手上把玩了好一陣子都不肯放下。見對方愛不釋手,約瑟夫索性就把東西送了出去。
他的豪爽讓朋友忍不住吐槽他,說這樣對待自己的寶物是不是太隨便了?但約瑟夫只說,就當作是提前送生日禮物給對方,還笑稱:「這樣總不隨便了吧?」
目送朋友哼著小調離開,他覺得那掛在對方腰上的裝飾品看起來又更討喜了一點。
[約瑟夫]當我把那東西送出去後,它就不再只是件裝飾品,而是一份友情。有了這層意義,那樣物品看起來自然更加耀眼。
隨著朋友的身影消失,約瑟夫也放下了最後一點不捨。「沒什麼好可惜的,今後出門說不定還能找到更好的。」這麼一想,他莫名覺得身心輕鬆了不少。
[約瑟夫]然後就突然,真的很突然,我突然就開竅了。
[約瑟夫]我轉身看了看自己的收藏,覺得它們很累贅。我並不是厭惡它們,只是突然湧上一種,生活被它們佔據了的奇妙感覺。
他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本書,裡面一位放浪的紳士說過這樣一句話:
「人總以為佔有,殊不知反被佔有。」
約瑟夫雖然不欣賞這位紳士玩世不恭的態度,但有句話卻讓現在的他產生了微妙的認同感。
「回憶會阻礙未來到來,並且讓過去入侵。」
[約瑟夫]我意識到一件事……為了那些在未來等待著自己的冒險,我或許該適當地做出些訣別。
於是,在徹夜不眠後,約瑟夫開始拎著自己的寶物們外出。
有些東西送給了朋友,有些則放在露天集市上,等著其他人來挑選。
[約瑟夫]價格多少無所謂,只要是合適的人,就算是送也無所謂。用這個國家的說法,就是人與物之間的緣分。
漸漸地,他的家愈來愈寬敞,直至近乎空空如也。
[約瑟夫]這無疑是個艱難的過程,我問過自己很多次,這是不是在做蠢事。
[約瑟夫]但最後環視空蕩蕩的屋子,當那陣熟悉的熱浪湧上心頭,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值得的……Fire,催動我再次踏上旅途的火在熊熊燃燒……
他不再被那些一眼就能看到的「回憶」所束縛,過去涉足的地方在他眼中有了新的面貌。
而那些他尋獲的新寶物,大多會在分享完與之相關的探險經歷後,便贈給有緣人,以連接彼此的友誼……
[約瑟夫]唯有讓自己一無所有,我才不會把現在與過去做比較,我才能一直前進下去。
[player]……你的意思是,留著以前的寶物,哪怕找到了新的東西,也會因為有過類似的收藏而沒法產生新鮮感?
[約瑟夫]就是這麼回事。尋寶是我踏上旅途的動力,我不想因為個人的原因對寶物失去熱情,對自然失去敬意,這是一種傲慢。我必須想辦法讓自己保持渴求,並且把這份渴求化為新鮮感。
[約瑟夫]我做不到把所有東西都視為獨一無二,所以只能用「訣別」這種笨拙的辦法,儘量讓手頭的寶物變得「獨一無二」,讓每一次不期而遇都充滿驚喜。
聽過這番肺腑之言後,我覺得如今才真正認識了眼前這個男人……